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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夏天,林群盛問我,是否願意當某個詩社每月詩獎的評審?當然,我對當評審這件事並不適應,總有很多心理障礙,但是群盛跟我介紹這個詩社,他提到的細節又讓我感到很新奇(比方詩社成員多是國中到高中生,其中有些人每天都寫好幾首詩等等),再加上我向來也很敬重群盛推廣詩的熱情,因此就答應了。
不久,群盛寄給我一批詩作,開頭的資料寫著:巴哈姆特電玩資訊站 柳與暮現代詩公會六月份創作獎決審作品,當月作品數:216首,當月作者年齡分布:12歲~23歲。
我必須評審的詩已經過挑選,數量不多,令我驚訝的是,這個知名度不高的詩社成員在一個月內寫出來的詩,程度居然這麼高!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,於是心裡竟然出現一個奇怪的念頭:這些詩根本都是林群盛自己寫的吧?(佩索亞的分身?)
當然後來證實這不是真的,群盛可能愛搞笑和搞怪,但也不至於真的這麼無聊。在這些詩裡面有很多我覺得不錯的作品,我從頭開始仔細閱讀,挑出最喜歡的詩,加上評語和分數,一直到我讀到不透光的這一首,我便放棄了繼續評分,立刻給了它第一名。接著還雞婆地幫忙投稿給衛生紙+,並且邀請作者來寫玻璃詩。
後來群盛跟我說,我選出的這位不透光,正好是詩社社長。
寫玻璃詩的日期因為各種原因而延宕,等到不透光來有河的這天,竟然剛好是大選日,可是,高中生的他還沒有選舉權呢!
和玻璃詩內容一致,顯然也感冒了的不透光,戴著口罩寫詩。雖然如此,這位少年雙眼中滿滿的詩意還是隱藏不住,雖然相機並未捕捉到。
呃,看看這映照於觀音山上的詩句內容,也不算是最誇張的一次吧!
去年秋天來的河貓:小雷,年紀也和不透光差不多了吧?
我想每一種評審方式都是不公平的,可是,比賽就是這麼一回事,有一半以上是憑運氣呀!當然其他的詩有些我也很喜歡,但這首相對來講直接、純粹,命中要害。幾乎讓我想到我的偶像辛波絲卡寫過的詩:對統計學的貢獻。
當然,我選出這首詩可能也因為自己是個數學白癡,並不是很懂這符號的意思,並不完全等於?但是又幾乎等於?究竟問題和答案有多麼接近呢?對於這世界的種種疑問,卻幾乎能夠被這首詩給說服了。
突然我願意相信,似乎真有那麼一個符號,能顯示出生命中最岌岌可危、最如履薄冰的時刻,那許許多多的愛和危險並置而間不容髮的瞬間!從這首詩的眼前一一掠過,讓人感到驚心動魄、無法呼吸,最後出現的重大抉擇,則讓這個沉重的槓桿找到了一個輕鬆的支點,而在整個地球被舉起來之後,結束於最詩意的尾聲:一場夢。
≒
數學符號的
近乎於
所謂
平均值
就像是 一千八百九十六億秒
≒ 三千五萬兆分鐘
≒ 七百八十小時
≒ 四十四天
兩百萬又六十次的高潮
一百七十八分鐘接吻時間
三百二十五次性愛
七十七次危及生命的重感冒
一百億次自慰射精
八百次車禍
三千三百次摔倒
五次重大抉擇(例如看什麼A片)
≒
一場夢
不透光
2016.01.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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