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有河開店以來,黃粱就不時會為我們引薦遠道而來的詩人,比如:孟浪、廖偉棠、葉維廉....等等。10/04這天晚上的貴客則是車前子。據說黃粱本來打算帶車前子夫婦去花蓮,卻遇上連日大雨,只好取消行程,就近來到淡水。
車前子出生於蘇州,現居北京,他本人確實帶著濃濃的蘇州文人味,不過,他的詩卻絕對不是這麼一回事(這句話毫無貶意)。黃粱詩評中引用了一小段車前子說詩,不管你要說,他的詩充分實踐了他的詩話,或者他的詩話充分詮釋了他的詩,兩種說法都可以:

必須激進的實踐,用來中斷中國文學傳統那一場無休無止的閒聊。」

他的詩究竟有多麼激進呢?這大概不是只讀了一首跳來跳去的混蛋詩,就能全然了解的。但是你也可以說,一首詩就是一隻眼睛。就像有河這扇窗,也是淡水的一隻眼睛。

同一首玻璃詩在不同的天氣中,可以有完全不同的解讀。這天雨雲遮住觀音的臉,一片混蛋,是一鍋蛋花湯。

這天是連日大雨之後終於放晴,天空中有幾朵浮雲、一絲蛋花,是一鍋水煮蛋。

隔著窗簾投射過來的詩句,又是完全不同的一首詩。

詩句投影在陽光斜照的牆上,也投影在逐漸剝落的藍色漆上,彷彿也寫在這五年來的時間之上......(寫到這裡我開始有一種無休無止的閒聊的羞愧感)

車前子的詩與河貓混為一湯:花花、海苔、綠豆、紅豆、咖哩、小缺、金沙、漾漾、發粿、寶貝、小平、糖糖。

車前子這首詩原題:一首,收錄於唐山出版車前子詩集《散裝燒酒》。但他沒有把題目寫上。其實我本來想請他寫下他的近作:<河>,這首詩我很喜歡,而且第一句就寫著:第一,河是第一的。但是我們手上都沒有詩稿,而且原詩太長了,節選之後難免減損詩意。於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當時突然想起混蛋這一首詩,便請他寫下了。

這首詩應該可以算是一齣黑色喜劇吧?這隻蛋對另一隻蛋冷言冷語的嗆聲,但是其實,他們是在同一個熱鍋裡,他們的跳動並不全由自己......這首詩乍看之下冷淡枯槁,但是仔細想去,可以隨著每個人的生命經驗而作出無限深遠的詮釋,沒有(也不應該有)一種詮釋,可以涵蓋這首詩。


“別以爲”,一隻蛋——
對一隻蛋說:“跳幾下,
就了不起了。”水開了,
兩隻蛋,跳了幾下。又跳了幾下。

      車前子 2011104有河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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