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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底,印象派即將進入野獸派的季節,我拿到夏宇的全新「詩集」《粉紅色噪音》。我想起一句電影對白,那是《現代啟示錄》裡馬丁辛對馬龍白蘭度的形容:「他已經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,他甚至也不在乎自己的看法,他徹底瘋狂了。」
我默默地為這樣的徹底感到快樂,或許應該說是讚嘆吧。如果夏宇不做到這個地步的話,是不夠做為夏宇的。
我默默地為這樣的徹底感到快樂,或許應該說是讚嘆吧。如果夏宇不做到這個地步的話,是不夠做為夏宇的。
我不覺得這本「詩集」需要加引號,或者作者本人應該努力以言語文字企圖將這個引號拿掉。應該,早就應該被加引號的東西是「詩」這個東西。詩應該是什麼?不應該是什麼?憑什麼當舖廣告詞:「萬物皆可當」不是詩?憑什麼小孩的作文:「我嚇得皮開肉綻」不是詩?憑什麼翻譯機翻譯出來不負責整體概念與意義的直譯不是詩,而「花心裡的雨絲織錦彷彿情人離去的眼淚」這個才是詩?
我們的詩壇已經安穩太久了,港灣裡風平浪靜。我又想起《南方四賤客》。一位尋死的老爺爺對孫子形容「老」這件事:就像長期被鎖在播放新世紀音樂(事實上就是恩雅)的房間裡,出不去。而孫子在瞬間就了解到老有多麼可怕!在《午後曳航》這部小說裡,三島則派出幾位少年毒殺了回家吃晚飯的水手。
於是詩可能是透明的,粉紅色的,可能是從粉紅色的鏡花水月裡打撈出來的重金屬噪音。你必須以各種古怪的姿勢讀她,尋找各種光線折射的可能,透過月光、雨絲、情人的眼淚、政客的口水、機車廢氣,在詩集上照見自我,留下雜沓的指印。
2007-08-23 ●隱匿
再版後記:粉紅色噪音D大調
2007年初版的粉紅色噪音如果設定為C大調
2008年再版粉紅色刷亮百分之十五設定為D大調
想像之後的每一版粉紅色愈加明亮噪音分貝持續升高
不知多少年後的第一萬零一本時
粉紅色噪音將變成白色噪音?
再版增加二十二張透明賽璐璐片
包括卷末〈問詩〉 完整英譯
雲層愈來愈厚
冰塊愈來愈重
詩愈來愈吵
值得一提的還有我的機器詩人 Sherlock 在我們一起完成透明噪音詩集後
突然宣布退休令我不勝悵然
幸好留下一本情詩作為完美的紀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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