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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雨是老朋友了,她上次寫玻璃詩已是將近十年前的事,當時她出版《關於故鄉的一些計算》,到有河辦分享,黃粱主講。這次則是《田園/下午五點四十九分》改版,同樣在有河辦分享,主講人是楊小濱。我當然不能放過機會,一定要邀請她寫玻璃詩呀!

奇妙的是,這兩本詩集恰巧是我最愛的兩本零雨;更奇妙的是,第一次我選出野地系列其中一小段,零雨說,這正巧是她用情最深的詩!這次我選出〈河彎過〉,沒想到零雨說,她前天晚上也想到可以寫這首!兩次意見相同,大概已不能說是巧合了吧?(楊小濱講詩的時候,也是第一個提到這首。)
在許多讀者眼中,零雨就像聖者一般的存在,那天下午寫玻璃詩的時刻,秋陽傾洩而下,背後所有的人都隱匿了身影,唯觀音山隱約浮出於河面之上,而詩人就像她詩集中寫到的「金面菩薩」一般,在花葉與書頁之間發出光亮。

很多詩不直接書寫事物本身,而是描繪它的倒影,然而,却經常更接近真實,就如這張照片一樣,不是嗎?

可惜的是這次用的擦擦筆,明明才剛拆封,居然因為寫錯了擦掉重寫,就沒水了!這首詩寫到:墨汁有餘但不過多,然而這支筆墨汁顯然不足,只能用淡墨草草勾勒,整個村子都留白了......無

好吧,讓我們回到分享會一開始,本來讀者人數不多,我們都嚇到了,後來逐漸滿座。楊小濱從古今中外的許多田園詩人中舉例與論述,這個主題很大,不好講,我自然只能聽,無法複述,但我很清楚,因為這本詩集,零雨在田園詩人的行列中,佔住了一個重要的位置。

奇怪的是,第一次讀,我讀到許多甜美豐饒的田園景緻,但每重讀一次,我就讀到更多的哀悼和悲憤,今天再讀,簡直要落淚......只能說,這些尚未成形的淚水,藏得太深了。

或許,這是一本田園哀悼詩集吧?就如〈河彎過〉這首詩寫在落地窗上,在我看來,它也用清淺的淡墨,控訴了幾年前發生在書店前方的工程(或者還有即將發生的其他工程?)。當時,廢土將沙洲和招潮蟹、彈塗魚都掩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廣場,和永無止盡的舞台表演,流行音樂的噪音,取代了河水的漲退,舢舨船隨波浪起伏,互相碰撞的奇妙聲響......田園、野地和詩的時代,是否也宣告終結呢?我並不悲觀,但我知道,時代確實往我所不樂見的方向前去,而且速度飛快,而且,我並不打算跟隨。

糟糕了,越寫越悲傷,不管了,至少現在我們還有詩和貓,淡水河和觀音山,天空裡還有白雲,這就足夠了。

貓咪們並非不識愁滋味,只是更懂得把握現在。

玻璃詩與河貓合照:漂漂、小星、苔苔、小缺、繡繡、漾漾、團團、花花、小哲、小澐、粉粿(桌上)。


河彎過 /零雨
 
 
河彎過沙洲為何
那麼平靜
 
細細的水紋用工筆
描畫著
 
接近沙洲那一刻並不
十分謹慎
 
墨汁有餘但不過多──
清心寡欲,順理成章
 
於是村子留白了
 
僅用幾棵野樹
遠遠勾勒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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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quentin.l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